南亭法师
南亭法师(1900~1982年)编辑本段
光孝寺是江苏省泰州的名刹,创建于东晋义熙十四年(四一八年),初名天宁万寿寺。到宋室南渡,宋高宗建都临安,为了给金人掳去的徽、钦二帝祈福,把其辖区内的古刹,敕旨改名光孝寺,泰州的光孝寺也是其中之一,早年的光孝寺位于县城北门内。
光孝寺本来是禅寺,到清初康熙、乾隆年间,住持不得其人,寺院败落不堪,地方缙绅请得金陵宝华山慧居寺上座炳一律师,住持中兴,故改名为光孝律寺。到了民国初年(一九一二年),先后有谷鸣、敏学、培安出任住持;一九三〇年培安和尚圆寂,一九三一年由其法嗣常惺法师继任住持。一九三五年,常惺出任厦门南普陀寺住持、兼闽南佛学院院长,住持之位由其法子南亭继任。一九四九年南亭避乱来台湾,在台北创建华严莲社,成为海外弘扬华严的重镇。
南亭法师,俗家姓吉,出家后名干满,字南亭,别号云水散人,法名昙光,他是江苏泰县人,清光绪一九〇〇年庚子岁八月初二日生。他的父亲贻广公,以耕读致家境小康。母储氏,出四子,南亭行三。八岁入塾启蒙,聪颖好学。十岁那年,随著他母亲到本邑营溪观音禅寺进香,住持道如老和尚见他英挺有异常儿,与他似有夙缘,因向他父母情商,乞度他为徒孙。他父母虔信佛教,且家中男孩子多,舍一个出家为僧,也是上报佛恩。于是在这种因缘下,南亭在就在观音禅寺剃度出家,师事文心、智光两位法师,而以道如老和尚为师祖。道如老和尚还有师父,就是曾任过泰州僧正司的玉成老和尚,是南亭的曾师祖。
南亭剃度后,道如老和尚老亲自教授他四书,还教他“五堂功课”──五堂功课,是〈楞严咒〉、《弥陀经》、〈大悲十小咒〉、〈忏悔文〉、〈蒙山施食仪〉,是小沙弥的启蒙书。其中以〈楞严咒〉最为难读,读熟了还要背,一开头就是“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提......”,后来读到“帝燕瓢、南无萨竭利多......”一页,他念了两天仍背不出来,被师祖打了十戒尺。
壬子年民国(一九一二年年)肇建,南亭十三岁。那时泰县诸山集议兴学,联合创办了一所“儒释初高等小学”,聘请观音禅寺的智光法师为校长。南亭的曾师祖玉成老人,对道如和尚说南亭聪明,是可造之材,要道如送他入学读书,这样南亭就到了泰县,插班入儒释小学的高级部。读了一年半,高级部还没有毕业,因为诸山在经费上不能按时照缴,学校停办了。他仍回到营溪观音禅寺,除了禅门日课外,寺里没有其他佛经,他向有书的斋王家借书读,因此读了许多“闲书”──《三国》、《水浒》、《封神榜》、《东周列国志》等章回小说。这些书也没有白读,第一、增加了他的历史的知识;第二、也训练了他的文字能力。后来他在安庆迎江寺的佛学院中,国文考试第一,未始不是得之于读小说之赐。过了几年,智光法师在外面把他自己手写的一部《法华经》,找人带回观音寺,南亭和他的师兄润亭合读《法华经》。当然,农村中的寺庙,经忏佛事是一定要做的。
如此过了数年,到一九一九年,南亭年二十岁,二月中旬,奉师祖道如老和尚之命,和他的师兄润亭,一同到焦山定慧寺,从德峻和尚受具足戒。戒期圆满,本来可以回营溪观音寺了,但常住宣布新戒要入学戒堂,到七月半为止,如此在焦山住到七月,才回到营溪观音寺。他想留在乡下小庙赶经忏,终究没甚么出息,一九二〇年过了春节,他和师兄润亭禀告道如老和尚,说常州天宁寺传戒,他们要去参学,道老留他们不住,只得任他们去了。到天宁寺传戒结束,寺中闹风潮,警察还到寺中抓人,他两人看参不出名堂,只好又回到观音寺。
一九二一年秋天,智光法师在泰县北山寺,为常住讲《大乘起信论》,南亭向师公道老告假,到北山寺依师父听经。初听大乘经典,甚么一心、二门、三大之类,一点也不懂。不过这段时间也有收获,他努力临帖练字,颇有可观。一九二二年,出身于上海华严大学、宁波观宗寺观宗学社的常惺法师,到北山寺访智光法师。南师听说常惺法师在安庆迎江寺办佛学院,他藉著陪同法师上街之便,向法师面请希望入学受教,得到法师的应允。十二年初春,禀明师公、师父,乃负笈安庆,到佛学院插班入学,亲灸常惺法师。在校三个学期,听过度厄老和尚讲的《维摩诘经》,和常惺法师讲的《成唯识论》、《中论》、《百论》、《十二门论》等大乘经论,略窥佛学门径。一九二四年夏天毕业,回到泰县北山寺。住了一个多月,夏历七月中旬,北山寺的职事都有事外出,薄晚时分,南师一个人在天井喝麦粥,忽然有一位中等身材,胖胖身躯,留著短胡子的老和尚走近他,自我介绍说:
我叫应慈,我从安丰来,经过此地到常州去。我受静波老和尚之请,准备在常州清凉寺办佛学院。常惺法师介绍你到我那儿去当助教,我便道来此请你。八月初一开学,希望你在七月底以前报到,一言为定,我走了。
那老和尚也不允许南师考虑,掉转身就走了。也就在这种因缘下,他七月底到了常州清凉寺,在佛学院任助教。他在安庆佛学院所学的经论,尚没有消化,还不能融会贯通,此后在佛学院任教三年,藉著「教学相长”的机会,使南师学力大进,逐渐得窥典籍的精华。一九二七年,清凉佛学院学生毕业,南师又随著应慈老和尚到了上海,在上海的清凉寺续办佛学院,并改名为“上海华严学会”,翌年招生开课。到了十八年下半年,应慈老人与清凉寺住持静波意见不谐,应老把华严学会迁到常州永庆寺继续上课,南师在院讲《大乘起信论》等课程,直到二十年学生毕业为止。南师依应慈老和尚先后七、八年,从应老听《法华》、《楞严》、《华严悬谈》诸经典,亦为学生讲授《八识规矩颂》、《华严五教仪》、《中观论》、《大乘起信论》等论典。一九二八年以后,并往来于上海、常州、镇江、无锡,于各大寺院讲《梵网经》、《十六观经》、《华严经》、《阿弥陀经》、《道德经》等,而声誉日著。
一九三一年夏天,苏北发生大水灾。这时常惺法师住持泰县光孝寺,见灾区民众流离失所,他出面设灾民收容所。以灾民过多,既要赈灾,又要募化,分身乏术,乃请南师到光孝寺襄助,并聘之为副寺。赈灾事件告一段落,常惺法师在寺中创设“光孝佛学研究社”,招收苏北各县僧青年予以佛学教育。常惺法师这时尚兼著北京柏林教理院院长,不常在光孝寺,事实上,光孝寺的寺务和研究社的教学工作,都是由南师代理主持。
一九三三年,常惺法师为纪念光孝寺早年住持谷鸣老和尚,特为春期传戒,南师由副寺升为监院,襄助常惺法师传戒,极为忙碌。戒期终了,常惺法师为三个弟子传法授记,这三个弟子是南亭、苇宗、脱烦,依照法脉,排名为昙光、昙影、昙华。原来谷鸣老和尚是宝华山隆昌寺的法脉,清末任光孝寺住持,他的法子培安,民国初年任光孝寺住持。一九二二年培安传法于常惺,至此常惺又传法给南亭等三人,都算是律宗的法脉。是年十二月,常惺法师继太虚大师之后,出任厦门南普陀寺住持,兼闽南佛学院院长。翌年春,就把光孝寺住持、佛学研究社社长,以及他所担任的泰县佛教会主席三项职务,都交由南亭法师继任。这以后数年,南师身兼三职,忙碌异常,成一法师在〈敬吊师公〉一文中,说到这段经过:
我亲记得,一九三六年的农历新年刚过,我就承蒙师公的函召,负笈到泰城光孝佛学院求学,师公那时是光孝律寺的住持方丈,也是光孝佛学院的院长,并且也是当时县佛教会的主席,可以说是一个一等大忙人。因此我和果一、宗一等乡下来的小土包子,除了开学典礼上拜见过他老人家一次之外,平时很少见到他的慈颜,逢年过节向他老人家礼座贺节时,同学们大伙在一起,也无法向他老人家说一句私话。那个时候祖孙相处,虽然近在咫尺,却似远在天边。
一九三七年日寇发动侵华战争之后,继之八一三寇犯上海,十一月沪战结束,政府西撤,江南沦入日寇之手,日寇战机不时到苏北各县轰炸骚扰,南师为顾虑佛学院学生的安全,乃于一九三七年底宣告佛学院停课,学生各自返回原来寺庙,只有成一、宗一、果一、妙然等六、七个人留院自修。
那时焦山设有海军要塞,日寇战机轰炸以焦山为首要目标,而智光老和尚那时自住持位退居,南师把智光老人接到光孝寺避难,老人慈悲,每日为留院自修的成一、妙然等上国文、佛学课各一堂,如是有三年之久,使留院自修的几个学生颇有进境。当时,苏鲁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设在泰城,南亭以佛教会主席的身分,募集军用物资,支援游击队,共赴国难,并创办僧众救护训练班,召集青年僧侣,施以救护训练,从事救护工作。他又应游击总指挥部之请,多次主持启建仁王护国息灾大法会,讲《仁王护国经》,祈求佛力护佑国祚。
南师担任光孝寺住持八年,于一九四二年春天退居,传位于他的师弟苇宗。退居后则于佛学院授课,并应请到各地讲经。苇宗是东台县人,自幼颖悟过人,幼年在东台福慧寺出家,曾在欧阳竟无居士创办的法相大学、韩清净居士主持的三时学会读过书,受常惺法师传法后,又随著法师到厦门读闽南佛学院,书读得很好,但有慧无福,接任住持两年余,于一九四四年夏季,以感冒合并肺炎病逝。这时南亭法师在常熟宝岩寺讲经。得到噩耗,匆匆赶回泰县,为苇宗料理丧事后,他二度出任住持,担起光孝寺的担子。
南师多年劳烦,本来患有胃溃疡旧疾。到一九四四年秋天旧疾复发,病况日益转剧,服药无效。他的徒孙成一,在上海就读新中国医学院,闻讯赶回泰县光孝寺,照应他坐车到江岸,再乘船渡过长江,送他到镇江的省立医院治疗,住院三个月始告痊愈。出院后,应焦山佛学院之邀,到佛学院开讲《楞严经》。
一九四五年春天,南师把光孝寺住持交给法子沛霖继任,他则应苇乘和尚之聘,到上海南市沉香阁讲经。秋天,日寇侵华失败,宣布无条件投降,抗战胜利,江南恢复安定,他常到无锡、常州等地讲经弘化。可是好景不长,未几国共内战复起,一九四九年,战局激化,上海危急。这时,他的徒孙成一已先避难到台湾,乃急函南亭奉智光老和尚速来台湾。五月一日,南亭奉智光老和尚乘飞机来台,而五月二十五日上海沦陷,他们只早出来了一步。
当时大陆避难来台的法师中,只有白圣法师有一处十普寺道场,因此来台僧侣都暂到十普寺落脚,所以南亭奉智光亦暂住十普寺。一九四九年六月,佛教发生“教难”事件,大陆来台僧侣慈航、道源等被警方拘留,后经佛教人士李子宽、孙张清扬、董正之、丁俊生等奔走营救,蒙难诸人始获得保释,但为保证以后大陆来台僧侣的身分,具有中国佛教会常务理事身分的章嘉大师、东初法师、李子宽居士,约同白圣、南亭二师,向政府备案,成立“中国佛教会台湾办事处”。一九五二年,中佛会在台复会,章嘉大师当选理事长,聘南师为秘书长,负责会务筹划及推动。当时中佛会无人无钱,是个空架子。南师征求大陆各省籍的佛教徒为直属会员,再由会员中产生各省市地区代表,召开会员代表大会。这样,中佛会才有了会员,也有了会费收入,会务赖以推动。
一九五二年,南亭在台北市新生南路购得民宅,创办华严莲社,定期讲经,并与周宣德、郑崇武诸居士在民本电台播出“佛教之声”,为佛教空中弘法之始。后来,华严莲社刊印的《阿弥陀经》、《十善业道经》、《妙慧童女经》、《永嘉大师证道歌》等,都是他当时讲过的广播稿。一九五四年,华严莲社迁到济南路二段,南师自泰国购入《大华严经》一百五十部,成立华严诵经月会,迄今华严莲社犹奉行不辍。
一九五八年,南师在台中佛教会馆创办“佛学研究社”,招收学僧,三年一期,培育人才,成效颇著。成一原任宜兰头城念佛会导师,一九五九年回华严莲社任监院,分担部分事务工作,使南师有较多的时间,乃到台中佛教会馆掩关礼《华严经》,历一年而圆满。出关后,受美国大使馆的中文研究院及中国文化学院等文化机构邀请,随宜说法。
一九六三年二月,智光老和尚圆寂,南师十分感伤,师徒相处五十余年,情同父子,他除七期尽孝守制外,翌年在台北县中和乡创办智光商工职业学校,纪念老和尚。一九六六年,智光商职完成财团法人登记。一九七八年,把华严莲社也办了财团法人登记。这种“化私为公”的精神,令人感佩。
智光老和尚圆寂以后的近十年间,南亭除了早两年忙于智光商工创校外,以后一年两次到台中佛教会馆,主持佛七法会,开讲经论。此外的时间,都留在华严莲社,领导信徒共修,先后讲过《大乘起信论》、《金刚经》、《楞严经》、《未曾有因缘经》等大乘经论。
一九七二年六月十六日,南老在莲社的华严诵经共修会上,宣布退位,将华严莲社住持职务,交由徒孙成一继任。事先并邀请佛声、续祥、悟明、妙然、盛云、莲航、真华、广元、妙湛等诸山长老观礼作证。成一也能善承其志,把华严莲社治理得井然有序。六十四年,南老倡议在莲社现址创办“华严专宗学院”(莲社这时已改建成五楼大厦),以成一为院长,他自任导师,学院招生,免费施教,兼供膳宿。所授科目,除佛学外,兼授英文、日文、哲学、史学等世学科目,可见其培养弘法人才之积极。
以后数年,南老在莲社及学院讲经授课,专心道业,禅修以时。一九八二年夏初,他以感冒风寒,引发肺炎,导致心肌衰竭,住院治疗后,体力日衰,以后又数度进出医院,延至九月三日,安详圆寂,春秋八十三岁,僧腊七十二年,戒腊六十三年。十月三十日,移龛奉安于台北县八里乡观音山。他的著作有《心经讲义》、《阿弥陀经讲话》、《妙慧童女经讲话》、《十善业道经讲话》、《佛说孛经抄讲话》、《永嘉大师证道歌讲话》、《仁王护国经解》、《释教三字经讲话》等,均已刊印行世,后两者被列入《中华大典》。
南老圆寂,有“江西状元”之誉的前考选部政务次长周邦道庆光居士,为之撰写〈华严莲社第二代住持南亭和尚塔碑铭〉,铭文如下:
于铄海陵,笃生僧哲,剃染营溪,圆具焦碣。
亲灸名师,雒诵经偈,入室迎江,寻而记莂。
深娴内典,博涉群书,宣广长舌,罗罗清疏。
沪杭镇锡,辐辏舟车,方少壮岁,备致令誉。
承命惺公,住持光孝,抗战军兴,因应需要。
训练救护,支援征召。宣讲仁王,讫于病疗。
泊来台峤,赓续传经。三膺秘监,佛教翰屏。
倡印大藏,若发新硎。络绎踊跃,响应云軿。
护国息灾,法会屡建。于变时雍,悲心宏愿。
佛教之声,广播驰电。为励诜诜,醵金奖劝。
肇创莲社,贤首宗祧。聆礼依止,四众舒翘。
甍龛金碧,楼阁丹瑶。行都刹宇,风格独标。
重视商工,智光创校。“慈智诚劝”,箴言垂教。
训导有方,士尚行操。棫朴作人,师恩允报。
附设学院,华严专宗。著意甄选,后秀景从。
藏修游息,肃穆雍容。火传薪尽,爰启象龙。
综大小乘,兼融儒释。无碍辩才,味法悦怿。
著述等身,有光梵册。法乳得贤,永昭遗泽。
华严海会,诞降宗师。山颓曜隐,缁素同悲。
窣堵屺郁,淡水之湄。陵谷无恙,式此丰碑。
中华一九八二年十月三十日,瑞金周邦道顶礼拜撰
(于凌波著)(根据网上资料编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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