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醒法师
大醒法师(1899~1952年)编辑本段
在我国佛教刊物中,《海潮音》月刊是历史最久的杂志。它创刊于一九二〇年,迄今已有七十多年的刊龄。相当于一部近代佛教史,为佛教留下完整的记录,也为近代佛教发展的过程作了见证。
民国肇建,最早发行的佛教刊物,并不是海潮音,而是佛教护法居士狄楚青创办的《佛学丛报》。狄楚青本名葆贤,一字平子,江苏溧阳人,早年参加革命,光绪三十年创办《上海时报》,延陈景韩为主笔,以舆论鼓吹革命。民国元年(一九一二年),创办《佛学丛报》季刊,聘濮一乘为总编辑。印光大师的书信稿,最初就是由高鹤年居士从普陀山携回上海,刊登在《佛学丛报》上的。这分刊物出了十二期,一九一五年停刊。
《佛教月报》是民国时代的第二分佛教刊物。属于“中华佛教总会”的会刊。佛教总会由八指头陀寄禅和尚所成立。一九一三年元月,寄禅到北京向内务部交涉保护庙产事宜,在法源寺圆寂。三月,佛教总会在上海开会,推举冶开和尚与熊希龄为会长,清海和尚为副会长,会中并通过任太虚大师为《佛教月报》总编辑,事实上等于由太虚大师手中创办。这分刊物名叫月报,实际出的是季刊,前后出了四期就停刊。
第三分刊物也是太虚大师创办的,名叫《觉世丛书》。名为丛书,其实是季刊,它是《海潮音》的前身。一九一八年秋天,太虚大师在上海,与章太炎、王一亭、陈元白、黄葆苍、蒋作宾等创立“觉社”,而以“编发丛刊、演讲佛学”为工作重点。十月初,《觉社丛书》首期问世,刊有大师的〈觉社丛书出版之宣言〉一文:
人间何世,非亚美欧洲诸强国,皆已卷入战祸,各出其全力以苦相抵抗之世乎?民国何日,非南北争斗......铁弹纷射,火焰横飞,赤血成海,白骨参天,加以水旱之灾,疫疠之祲;所余锋镝疾苦之残生,农泣于野,商困于尘,士无立达之图,工隳精勤之业,哀哀四民,芸芸亿丑,遂相率而流入乎苟生偷活,穷滥无耻之途......
乘斯机缘,建斯觉社,固将宏纲异道,普悟有情,非以徒厌世间独求解脱也。
《觉社丛书》出版了五期,到一九二〇年二月,太虚大师把丛书改为《海潮音》月刊,在创刊号上刊出他的〈海潮音月刊出现世间的宣言〉:
海潮音非他,就是人海思潮中的觉音......
宗旨:发扬大乘佛法真义,应导现代人心正思......大乘佛法真义,原是人人自心中所本有的,因为揭发说明了他,便发生一个觉悟大乘佛法真义的人生心。
《海潮音》创刊,由太虚大师自任编辑,后来因为他要到各地弘法,未能定居一地,乃聘请善因法师任编辑。以后二十余年间,担任过海刊编辑的,有史一如、陈仲喈、唐大圆、张化声......法舫、芝峰、大醒、尘空、福善等,将近二十位,发行地点也由杭州而汉口,而北京,而汉口,以至于庐山、上海、泰县、重庆、昆明、北碚、贵阳,再迁重庆、汉口、南京、上海。一九四九年,由大醒法师把这分刊物由上海迁到台湾,在台湾又发行了四十余年,以至于发行到七十四卷的现在。
释大醒,俗家姓袁,江苏省东台县人,清光绪一八九九年出生。二十三岁时,毕业于东台师范学校,后来因读到憨山大师的《梦游集》,对佛教发生信仰,且有出家的念头。他出家的心路历程,在他〈拜识印光大师的因缘及其印象〉一文中有所叙述:
......在一九二二年秋天,戈公振的父亲开吊,于戈府厅堂中的许多挽章中,我发现有一位和尚吊唁的书信,这个时候其所以引起我的注意者:一是因为那封信袋裱既精致,而又安置在客厅中央最显著的地方;二是因为信纸上的书法写得非常古拙,而尤其是不寻常的“常惭愧僧”的一个别号。当时,不敢说我的思想近于佛教,庸庸碌碌的人,谈不到有什么思想的,不过看了这封信的内容之后,不知不觉中引动了我有走向出家之路的心念。
十二年的春初,我谋食上海,常在公振先生那里走走。公振住在时报馆宝塔式的三层楼上,他的床架上挂著一串念佛珠,那时我因知道公振正怀著烦恼的心事,一串念佛珠或者能解决烦恼的问题吧!我心中发动了这样的疑情。有一次我和公振谈起了常惭愧僧,我说:“公振先生,我的个性,我的环境,我出家做和尚最好,而我的心情又不同一般的青年。现在,事事都感到苦恼,你可不可以替我介绍跟那位印光法师出家?”公振以沉默的笑容答覆我:“出家是好的,可是印光法师听人说他不受徒的,且等待两年,将来我们一同去出家吧!......公振的一本《印光法师文钞》就赠与我。
以上文字中,有两点须加说明:一、一九二二年,大醒二十三岁,是他刚在东台师范毕业的翌年;二、戈公振也是东台县人,是大醒的小同乡,生于民前二十二年(光绪十七年,一八九一年),是民国初年的名报人,曾著有《民国报学史》、《新闻学撮要》等书。他长大醒九岁,所以大醒称他为“公振先生”。
就在大醒和戈公振讨论出家问题的翌年──一九二四年,大醒二十五岁的时候,果然出了家,依扬州天宁寺让之和尚剃度,法名机警,别署随缘,号大醒,后以大醒行。这时太虚大师在武昌办佛学院,第一期学生已于十二年开学,第二期尚未招生。是年夏天,大师到江苏泰县的光孝寺讲经,大醒于剃度之后,到光孝寺听讲,谒见太虚大师,以此机缘,进入武昌佛学院,是第二期的学生。与他同期的同学,有寄尘、亦幻、墨禅、迦林、恒渐、枕山、虞佛心、苏秋涛等。教师除太虚大师外,有都讲(相当于教务主任)善因,及张化声、唐大圆等。大醒在佛学院期间,于佛学课程努力用功,深得太虚大师的称赏。
一九二五年夏天,太虚大师在庐山大林寺设置“庐山学宭”(宭同群),选了几个优秀学生,在学宭中学习佛学及英文,为将来环游欧美布教的准备。这几个学生是会觉、满智、迦林和大醒。佛学由大师自授,英文由燕京大学毕业的熊东明居士教授,大醒于此奠下他的外文基础。
一九二八年三月,大醒奉太虚大师之命,和芝峰法师先后到设于福建厦门南普陀寺的闽南佛学院主持学务,大醒并任南普陀寺监院。大醒于此期间,创办《现代僧伽》杂志──后来改名为“现代佛教”月刊。大醒护教心切,在杂志中呼吁佛教一致团结,整顿内部,健全寺院组织,共同护持正法。他以思想新颖、言词痛切,且以文字中涉及人物之臧否,遂为保守的老派佛教徒所反对。如当时净心法师致书太虚大师曰:
“旧派意见,不难化除,而新派恐非易融洽......昨阅《现代僧伽》一书,批评谛老、印老,及王一亭、黄涵老等......任意污谤,云是猪头长老,蛆虫居士。”
关于批评印光大师的一段公案,亦见诸他撰写的〈拜识印光大师的因缘及其印象〉一文。大醒对印光大师十分崇拜,甚至于他出家的心愿,也是因读了印光大师的书信及《印光法师文钞》而决定的。所以,他出家之后,曾多次参拜印老。在〈拜识印光大师〉一文中,记述他第三次参拜印老的经过:
一九三〇年夏天,我在苏州定光寺休息了几天。这时,印光大师闭关报国寺,我决定了某一日上午去作第三次的参拜。在未去之前,我就料到这一次要受他老人家的呵斥了!因为我在厦门主编的《现代僧伽》,发行已满两年,他老总会见到一、二册的。如果一看到内容,无疑的要视为这是革命佛教的炸弹。果如所料,在关房窗口拜见大师之后,开口便道:“你办的《现代僧伽》,专门是骂和尚的,不怕造口业?你们在厦门办的闽南佛学院,都是革命党新僧,要打倒你,要打倒他,连我印光你们都要打倒!”
我马上声辩:“现代僧伽上并没有说打倒你老法师的话,此话从何而来?”他老说:“去年有人告诉我的!”我说:“老法师曾亲眼看见那本书吗?”他说:“他们是拿了两本来的,我不看那样骂人的文字。”谈著谈著,由骂人谈到现代的佛寺制度是否需要改良,青年僧徒应如何教育等,他老又并不一定执著主见。但是,佛寺制度应如何改良,青年僧徒应该如何教育等,请他老发表意见,他又不愿意指示,说到末后,他说:“你就是骂死了他们,他们仍旧不能把丛林改好,骂之无益,枉造口业。”
在我心坎里,领受到他老的意旨,唤不醒人,自己省些力气,而又免得造了口业。
这次参拜,临辞别时,印老犹殷殷教诫他说:“以后写文章不要骂人,造了口业,赶快忏悔。”以后,大醒即以僧忏为别号,乃是纪念领受印光大师训诫的诚意。
大醒在《现代僧伽》上痛切陈词,呼吁团结,整顿内部,亦有其时代背景。当北伐成功,国民政府奠都南京,佛教的灾难即接连而至。先是冯玉祥在河南没收寺产,驱逐僧众;继之唐生智在湖南打著如来的招牌,事实上是在扼杀僧徒,摧残佛教。冯玉祥的部属,时任内政部长的薛笃弼,建议政府“改僧寺为学校”;中央大学教授邰爽秋发起“庙产兴学运动”。在这段时间中,南京市长刘纪文主张拆毁寺庙神像,而江浙各地地方上部分前进缙绅者流,多主张提拨庙产,兴办学校。
尤其是一九二九年,内政部订立“管理寺庙条例”二十一条,亦就是以政府法令达到没收庙产,兴办学校的目的。在这佛教危急存亡之秋,凡是有血性的僧侣,莫不抱著毁身殉教的决心来护持佛教。大醒就是其中一个。大醒这时年方二十余岁,血气方刚,他有为教牺牲的豪气,不计毁誉,呼吁佛教改革,这正是“爱之深、责之切”心理的表现。
大醒、芝峰在闽数年,当地僧侣不满于他们主持县佛教会事务之处理,亦不满于佛学院中闽籍学生太少,因此事多障碍。一九三二年底,太虚大师抵厦门,辞去南普陀住持,由常惺继任。大醒、芝峰亦辞去佛学院职务,随大师离开厦门。
一九三三年,大醒到汕头小住,主办《现代佛教》周刊,继续宣传他对佛教改革的理念。未久,又回到武昌佛学院,主编《海潮音》杂志,鼓吹人间佛教思想。并于一九三四年,出了一次《海潮音》的“人间佛教专辑”,发表太虚大师等所撰写关于人间佛教的十八篇论文,在全国佛教界引起强烈的震撼作用。
一九三五年,大醒东渡日本,考察佛教,结识不少日本佛教学者,回国后撰写〈日本佛教视察记〉。这时,他回到江苏,住持淮阴觉津寺,发行《觉律》月刊,继续宣传人间佛教思想。同时创办“觉津佛学院”,培育青年僧才。未几,中日战争爆发,他在苏北联络各寺院僧侣,设立“苏北七县僧众救护训练班”,由他领导主持,训练战地救护人才,卫国护教,颇为地方当局重视,后来战事逆转,政府西撤,大醒对国事与佛教都颇为消极,万事随缘。以后苏北地方不靖,他到上海常寄居于静安寺中。
抗战胜利后,太虚大师出任中国佛教整理委员会常委,大醒担任该会秘书长,协助大师整理中国佛教。一九四六年夏季,他继太虚大师之后,出任浙江奉化雪窦寺住持。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七日,太虚大师在上海玉佛寺舍报往生,大醒与同门师兄弟亦幻、尘空、灯霞、演培等随侍在侧,为大师治丧。事后,又参与《太虚大师全书》的编辑和太虚大师舍利塔建立的工作,并二度接编《海潮音》月刊。
一九四九年,江南动荡不安,他于是年年初来到台湾,以《海潮音杂志》发行人兼主编的身分,把《海潮音》迁到台湾出版。来台之后,住在台北善导寺,出任该寺导师。一九五〇年冬天,积劳成疾,患高血压症,移住新竹香山疗养。一年之后,血压稳定,病况转佳,他应新竹灵隐寺之邀,到该寺主办的台湾佛教讲习会担任导师,培育僧才。不意于一九五二年三月中风,半身不遂,乃回到善导寺疗养,十二月十三日安详示寂,世寿五十三岁,戒腊二十七年。
大醒生平,以提倡佛教僧伽教育和主办佛学刊物,对佛教贡献最大。早年创办《现代僧伽》杂志,曾撰文呼吁,要求佛教革新制度,健全寺规,整肃僧寺的腐化现象,使当时的佛教界受到极大震撼。后来主编《海潮音》杂志,大力提倡人间佛教,主张僧侣应注意社会现实问题,勿纠缠于死后问题的探讨。成为太虚大师佛学思想的忠实宣传者。
他生平发表的佛学论文甚多。主要的著述有《地藏本愿经讲要》、《八指头陀诗评传》、《口业集》、《空过日记》等。《海潮音》杂志社曾集其诗文数十万言,辑为《大醒法师遗著》。
(于凌波著)(根据网上资料编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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