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佛庭居士
吕佛庭居士(1911~199?年)编辑本段
吕佛庭先生,是民国时代国际知名的大画家,也是虔诚的佛教居士。吕居士幼名天赐,字福亭,后改佛庭,以字行,号半僧,又号迂翁,河南省泌阳县人,清宣统三年(一九一一年)辛亥岁十月九日出生。他的祖籍为山西省洪洞县,明末因流寇之乱,徙居河南泌阳县,于双庙乡后天庄落籍。半僧的祖父继望公,父沧溟公,两代都是名医,尤其对妇产科最有研究,著手成春,望重乡里。他家开设有中药店,有田四百多亩,在双庙乡是一户很殷实的人家。
半僧兄弟姊妹六人,他上有三兄,下有二妹,半僧行四。一九一五年,他幼妹出生时,母亲因产后失调病逝。此时半僧年方五岁,他的生活由褓母周氏照应。周氏褓母温和善良,持斋信佛。半僧受褓母的影响,从小在八识田中就种下了菩提种子。他幼年曾入乡垫启蒙,读过四书五经,十五、六岁时,到泌阳县城读中学。在校读书期间,奉父命与张松斋先生之女张淑兰成亲。半僧自幼不乐嬉戏,对下棋、打球也毫无兴趣,唯嗜画画、读书、写字、吟诗。他五岁开始练字,十岁开始临帖;七八岁时就喜欢在纸上、地上乱画,他父亲见他有画书天才,就买了一部芥子园画谱给他临摹。由于对书画的兴趣,故于一九三一年负及北平,考入北平美术专科学校国画科。在校四年,于一九三四年七月毕业。
半僧信佛的因缘,他自幼受褓母的影响,八识田中种下了菩提种子;另一因缘,是在他十岁那一年,街邻间有一位居士对他说:“你的母亲在阴间受罪,你如能皈依三宝,持斋念佛,就可以超渡她。”半僧听了,毫不考虑的说愿意皈依,那位居士就带他到庙中,要他对一个和尚磕头,那位和尚给他说三皈依,并为他取一法名“菩贤”,从此以后,半僧就茹素念佛,成为三宝弟子了。
一九三一年他在北平读书时,他的岳父张松斋先生,介绍他认识一个浩修和尚。浩修也是河南泌阳人,在北京西直门里的弥勒院作住持。有一段时间,半僧每个星期天都到弥勒院看他,浩修和尚给半僧讲《观无量寿经》,也教他念佛和静坐的方法。浩修和尚见半僧根器不凡,勉励他不要以能画几笔画为满足,要发愿普渡众生,超凡入圣。半僧后来三度出家未果,而出家的动机都是浩修和尚对他的启示。
半僧性嗜山水,他的家境富裕,兄弟众多,不需要回家乡负担生活,所以他毕业后仿效徐霞客的生活,访游天下名山胜地。毕业后十数年间,他游历过豫、皖、川、陕,江、浙、湘、鄂等各地的名山胜水,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为他以后半世纪作画奠下基础。他游历的过程,在北平美专毕业后,当年由北平南下,途中游历了辉县的有名的风景区百泉。继而到开封访友,小住月余,返回泌阳省亲。这时他的妻子张氏已为他生下一子,名叫兰清。
一九三五年春,他到开封开画展,展毕往游黄山。一九三六年在开封与友人组织书画研究社,秋季南游京、沪、苏、杭。他的朋友徐元白介绍他到净慈寺出家,以机缘不契,未能如愿,这是他三度出家的第一次,未能成功,即从杭州返回开封。是年十二月“双十二事变”,开封人心惶惶,纷纷往外县市避难。半僧也由亲戚介绍,到镇平县杏花山的菩提寺避难。菩提寺建于隋代,其第一代开山祖师菩提禅师,在寺前菩提崖下洞中坐化,留下了肉身舍利。半僧到菩提寺时,方丈法名兰芬,粗鄙不学;而其监院育普,知客洗凡二师,都是武昌佛学院毕业,对佛学颇有研究。二人很热诚的接待半僧。
半僧住在菩提寺时,他读书、写字、阅经、作画,并且还定时打坐,也时而换上僧装,参加僧侣晚课的行列,随著大众上殿念佛。他也时常与育普、洗凡两位法师讨论佛学,寺中的几个小沙弥,也常到他住的客房中执经问字,其乐融融,这又引起他出家的念头。他在其回忆录《忆梦录》中的《菩提寺里作半僧》一节中,记载他第二次出家未成的经过:
我在西湖虽出家末成,可是我出家的念头,却没有打消,所以有一天我把长发剃光,穿上灰色大领僧服,决心在菩提寺出家作和尚,由于洗凡法师好言劝阻,才把出家的心愿暂且保留。
自己剃了头发、换上僧服,并不算出家,出家是要依师剃度的。洗凡劝阻半僧,认为菩提寺里没有可以做他师父的人(住持兰芬是洗凡和育普的师祖,粗鄙不学,且脾气粗暴),他劝吕佛庭居士暂作“半僧”,换上僧装,且不拜师,等待因缘。这样,半僧在菩提寺一住经年,不觉到了一九三八年的春天。这时已是八年抗战的第二年头了,他忽然接到泌阳家乡朋友们的来信,邀约他回家乡参加抗敌救亡工作。他本来是一心想出家,不过问世间俗事。但继而一想,“国之不存,毛将焉附?”如果国家亡了,上那里去出家修道呢?况且学佛为的是救世渡人,想救世也必先救国。因此,我就毅然接受朋友们的邀请,返回泌阳县家乡。他在《忆梦录》中记载这一段回乡抗日的经过:
我回到县里,当即与张莹庵、焦元甫等发起组织抗敌后援会,一面发动募捐,一面成立话剧团,我以身作则,把妻和儿子的金银手饰送到银楼卖为现金,并且把画也捐出义卖,一并汇汉口扫荡报社。我很感激妻张淑兰能成全我这次捐献的举动。我领队在乡间巡回宣传两个多月,公认很有效果。但是这种团体,由于组成份子复杂,程度和观念相差太远,很难团结一致。因此,我就毅然决然摆脱抗敌后援会,又回菩提寺,重温孤云野鹤的生活。
第二次再到菩提寺,没有住多久,就又到各地游历去了。以后因受日寇侵华战争的影响,他游历的区域在陕西、四川等后方地区。一九四八年,是国、共内战最激烈的一年。是年春夏之间,他在西安游历,五月中旬,河南省会开封陷入共方之手,西安也跟著紧张起来。半僧本想到成都卜居,因为他的侄子吕兰堂,在台湾的台糖公司服务,写信给他,说台湾风景是如何优美,对于半僧作画帮助很大,希望他能到台湾去。以此原因,半僧决定到台湾。他于六月十五日自西安登机,下午降落武昌机场,再自武昌转乘轮船抵达南京,在京、沪停留数日,于六月二十四日自上海登轮赴台湾。航行三日,于六月二十六日抵达基隆。转乘火车到台北,与他侄儿吕兰堂见面。
一九四八年六月抵达台湾后,他且不急于就业,先游览宝岛风景。他以半年多的时间,游览了全省的风景名胜。后来自一册旅行杂志上,得知狮头山是台湾的佛教胜地,山上寺院林立,风景之胜冠于全台。半僧自思现在已脱离俗羁,身同闲云野鹤,何不就此到狮头山出家呢?他于一九四九年二月下旬,自竹南搭乘公路局汽车抵达狮头山。徒步登山,到劝化堂挂单,想在劝化堂出家。他在回忆录《忆梦录》中记述这一段经过:
僮子引我拜访堂主达真法师,寮舍对坐,啜茗清话。法师俗姓林,苗栗县人,年五十余岁,相貌清瘦,衣著朴质。他早年曾参学于厦门佛学院,禅净兼习,略识内典。惜该堂香火太盛,不是清修之地,每日送往迎来,所以内心甚苦。晚斋后,他要我住在东楼客寮,明窗净几,琅环雅洁,开窗仰望太空,皓魄流光,星汉垂影。松风水月,启人缥缈清虚之成。
次日早斋毕,我向达其法师说明决心出家的来意,他很诚恳的对我说:“在这末法时期,居士发愿出家,确很难得。不遇劝化堂风景虽好,但是游人太多,不大清静,老实说不是修道的环境。我可以介绍山后元光寺,那里比劝化堂清静,修道作画,都极相宜。并且该寺方丈如净老和尚,人很慈悲,到那里出家,他一定很欢迎。”我接受达真法师这番好意,便带著他写的一封介函,往元光寺拜访如净老和尚。
到后山元光寺,拿出达真法师的介绍信,向住持如净老和尚表明来意,老和尚很欢迎,但是劝他先在寺中住一段时间看看,如果适合再剃度出家、于是半僧在元光寺住下来,并且在寺中住了半年之久。他发觉元光寺常住众十四五人,僧尼合住,除了沙弥会性受过佛理教育,略明佛法外,其余的人无甚学识,往往因小事发生口角,像一个烦恼的大家庭。半僧自想,自已过了多年的单身生活,早就出了家,何必再找一个烦恼的家,既不能修道,又不能安心作画,却又何苦?因此决定暂不出家。
出家虽然因缘不具,未能如愿。不过这一次在狮头山,以到开善寺听经的因缘,皈依于慈航法师座下,并受持五戒。他的佛门友人见他信佛虔诚,三度出家未果,替他取了“半僧”的别号,这个别号、吕老居士一直沿用迄今。后来他回首前尘,三度出家未果,叹息著说:“出家也要靠因缘”。而且让他体认到,只有天下第一等人,才能谈出家。有了这样的体认后,他虽未能落发披缁,身入佛门,而佛心却长驻心中,他吃斋礼佛,参禅打座,数十年的寅月未曾间断,过著「心出家身未出家”的生活。而礼佛坐禅的心得、也影响到他的画作,半僧老居士的“禅意画”,在画界是很有名的。
半僧在狮头山元光寺住了半年,在山上结识了也到元光寺挂单的慧峰法师和龙健行居士。到了一九四九年六月,台湾发生“法难”事件,治安单位对山林寺庙挂单的僧俗不放心,派员调查。半僧不得不结束他清闲的山居生活,重入红尘。下得山后,受甲骨文大师董作宾先生的推荐,应台中省立师范学校之聘,担任美术教师。台中师范学校后来改制为师范专科学校、师范学院,半僧也由副教授、教授循序升级。以后曾任教育部学术审议委员,及多所大专院校的教授。
一九八三年五月,半僧开始制作“黄河万里图”,至一九八五年九月(中秋节)完成,为时两年另四个月。此幅长卷,是用绢料画成,阔二尺五寸,长二百一十尺,这曰一幅不朽的巨作。半僧老居士七十岁后自教职退休,但经常出席各种学术评审会议,仍然席不暇暖。直到八十多岁以后,老居士逐渐淡出艺术活动,也不收学生,迁居台中市大坑山区,过著隐居生活,即使好友来访也得先约妥时间,以免打扰他的“养心”生活。老居士晚年礼佛、诵经、作画、种花,成为他生活的重心,至于饮食,长期茹素的他,每餐饭不过两样菜,在画坛举足轻重的大画家,却对这样的简朴生活甘之如饴。
半僧老居士早年在北平艺专读书时,一九三三年,即开了首次的画展,以后近七十年间,所开的书展不计其数。老居士说,他学画师承以古人为师、以自然为师、以我为师,到老来的以“心”为师,追求“无意无象”的境界,画面的意象淡化,个中含义随观自知,对于自己的画作,从小熟读诗书经的他,特地作了首诗替自己的画境下注解:“求全求半还嫌多,画不著相是禅那;一张白纸任君赏,天地玄黄应尽罗。”道出学佛多年后的心境。
吕佛庭老居士只身在台,晚年有一位陈先生照应他的生活。陈先生担任老居士的管家、厨师、兼司机,替老居士料理一切杂务。老居士尝对友人说:“我们很投缘,我们在一起有话讲。”
(于凌波著)(根据网上资料编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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