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园承珠
独园承珠(1818~1895年,日本)编辑本段
承珠和尚,冈山荻野氏。与洪川同受大拙的指导,嗣其法,主持相国寺,大教院长,尽力于教界。
三十五岁当相国首座,作偈云:‘日暄天界拥烟霞,龙渊一脉疏决遐;不识祖翁真面目,黄莺啼破野梅花。’大拙辞心华院,命独园继任。大拙寂,独园为其哀悼云:‘侍巾瓶来十四霜,嗔拳热喝碎心肠;酬恩之句无些子,刹刹尘尘惹恨长。’敕住相国。
明治元年日本政府禁止神佛混合,寺社分离,成为破佛。从来在幕府保护下的佛寺僧侣,陷于悲境。翌年置神祇官,神官教导国民,予以僧侣暴举暴论,演出于各地。此间独园能与他宗首长,贡献一身,而护法扶宗。明治五年政府将利用僧侣,废神祇省,设教部省,神佛两教徒当宣教之任。于此得一活路的佛徒,为养成教导职,请愿于东京增上寺设大教院。僧侣与神官,依三条教宪,接受同等教育而从事于宣教。因是方袍圆顶的僧侣,混合衣冠束带的神官,实行新仪,呈现一种怪现象。所谓三条:一体认敬神爱国;二明白天理人道;三遵皇顺旨。
独园应召上京,从权少教正,补为大教正。六年当大教院长,兼临济、曹洞、黄檗三宗的总管长,宣教限于讲三条,不能说佛教的宗意。独园愤慨,往访教部大辅议论,但不听。曹洞的奕堂,同时奋起,面对大辅,论难而不让,以为‘佛教以三条为宗旨,则不论,但各宗对峙,绍述祖师遗范而来。今日法孙如不能宣说宗意,是没有道理的。而且神官正在宣说神道,不公道,请速认许诺宗宣教自由。’
极其当然而明白的建议,而且二老的人格与热诚,大辅受到感化,而许可了。但因教部的指示欠明,京都府依然不解禁。府下的诸宗太伤脑根,诉请府厅,但知事顽固不听,即请大教院长独园力说抗议。恰巧植村知事上京,独园出面,言辞恳到而力说,但对方无诚意,言于左右,逃避的说:‘今日公事忙,这话待下次再说。’独园:‘什么?公事?且慢!’捉住他的衣袖云:‘对方是公事,我方也是公事。身虽不肖,但教官谈教事,谁说是私事?即从公事讨论吧!如无结果决不放手。’知事不能对抗其气势,而返回座位,迫得容纳其请求。以后曾向人说:‘独园和尚是真的硬骨汉,当时捉住我而不放,可怕了。他是赤心护法的人。’
僧侣与一般人民,同称俗姓。这个新制发出的当时,宗派的管长,当属于华族,以为平民的管长无威严。独园反对的说:‘管长只是管长,必须威严,如果借著华族作威严,没有了时,即失其威信,更加厉害,平民就没有此事。况且管长,还是一个佛徒,所以不赞成。’因是管长华族被消失了。
佛教徒受到书生神官等的迫害,又来了一个新的对手,是基督教,乘著泰西文明输入的潮流而来,正在闹著神佛分离合并当中,基教徒扶植了新势力,即从侧面来排佛。有一个常来大教院辩论闹事,院内不耐烦而讨厌他。某日见求院长独园,极力排击佛陀而赞扬天主,院长说:‘你常说天主天主,现在与老僧对话,天主在那里。说说看!’前来乱说一套的他,听了狮子吼,忽如小羊,畏缩下去,不得如之何。但急改态度,而叩头拜谢的说:‘我今天,想来说服您,给您不能说一句,向您头上小便而回去,但事实相反了。无礼之事,请原谅吧!’从此成为笃信的佛徒。
某日傍晚,独园从教院出来,忽而出现三壮士,迫近云:‘我们有事想见独圜和尚,我们是基督徒,请告知独园和尚。’‘那是恰巧,我是独园,什么贵事?’‘呵!独园和尚!’壮汉更加紧张的说:‘我们当要说真道,宣传文明之教,唯一妨害的是和尚,想取和尚头,而达目的。’‘哈哈!什么?要老僧头?这个头首,有这么价值,实在是万幸?请!斩去吧!’伸头出来,壮士们忽然变了,变为惰弱,很可怜,逡巡而怕起来,顿谢的说:‘请和尚原谅。’拿著棒子跑走了。
当维新的洪业就绪,萨摩藩的破佛最为激烈,许多寺院被废毁,僧侣被迫还俗,如其三条教宪,固守到明治九年,尚不解禁。独园探知消息,非常痛心而忧虑,带领介岩、东岳、春龙等,由海路直航鹿儿岛,萨摩藩开始发出信教自由之令。和尚借一民屋当教院,随缘赴感而接化道俗,将挽回既坠的宗风。奉西乡为首领的众徒,围著教院,误认和尚为官方间谍,和尚不理其事,在灯下写字。一个暴徒跑进来说:‘写什么?给我看?’和尚微笑,他正在写作《近世禅林僧宝传》。对方莫名其妙,领众而退走,可是他们还在疑惑和尚的行动,跟随而来的徒众挂心起来,请和尚避难于信徒家。忽然暴汉十余人,持刀追迹而来,惊倒大众。和尚神色自若,喝道:‘你们为什么追迹我们?这么狼藉?’毅然的态度,对方有些逡巡。其中一人,曾在京都见过和尚:‘呵!这是大禅师!’向和尚顶礼,向众徒说:‘不对了,他是相国寺的独园禅师呀!高僧大德,不会做间谍。’因这一句,一同拜下去,而退走了。
地方愈来愈乱,随徒劝师返回京都。乱平以后,再来此地,兴盛教院,创南洲寺,挽回化风,佛教复活起来,是伟大的事业。
他处于维新的难局,为了扶宗护法,而东奔西走,到处都有参徒追随,迫得相国寺的子院玉龙庵,充为居士林。
住心华院,主持相国僧堂,武士中村来相见,提示一首俗歌云:‘杀掉三千世界的鸦子,想睡在你身边。’和尚微笑的说:‘中村先生!这样不能夺取天下,只差一点点。’‘怎么样?和尚怎样?’和尚依然微笑的说:‘是我,就这样。’写下一首云:‘与三千世界的鸦子做堆,想睡在你身边。’中村拍藤赞叹:‘曾闻要小心禅和尚,独园和尚,值得钦佩。’是他告诉人家之语。
山冈铁舟是剑禅双修而闻名天下的人,遗下许多佳话。他的父亲曾教训他说:‘欲达于剑,必先炼心,炼心不如参禅。’深有感悟。山冈首次相见愿翁,参于星定。历参于洪川、独园、滴水,嗣滴水法。
铁舟相见独园,问其学得的,他高兴的说:‘天地同根,万物一体。万法归一,一本来空。空中无十八界,无四谛十二因缘,无一切智,本来无自性,不可得……·。’独园默然静听。电光石火,忽然打上铁舟的脑袋,‘做什么?和尚!不,无礼……·。’狼狈、忿怒,混在一起的激情,想与决斗的态度。‘啊哈哈!所谓无,都怒起来了。’冷笑的一语,言下铁舟反省了,尔来谦虚向前请益了。
在东京,某日受铁舟之请,到其家说法,说及:‘虽说忠孝仁义,是后来命名的,其本体在外。’铁舟的门下某壮士,听错意义,非常愤慨,有儒学知识,又有剑术,性情顽固,是热烈的人。他说:‘敢说忠孝仁义是空名,实在不合理,普通的和尚不管,但他是大教正,管长,是大和尚,这样说话,可能毒害世道人心。不能放弃,应以圣贤之道,论破其异端。踢下去,放尿于和尚头,要他保证不再说,提出谢状。’铁舟不能说伏他,‘那么,与他对论,反而输了时如何?’‘只有切腹谢罪。’‘可以,如此决心,一共去,呀!武士的誓言,败了时要切腹。写下誓文吧!’交一纸与铁舟,同道访于独园,听了来由,微笑著,手把烟管向铜盘扣两下,问:‘听了没有?’‘我不是聋的,有耳能听。’壮士大怒。‘那么听了?明细说出来!’‘和尚!不要愚弄人,拙者不是孩子。初音壳壳,次音珍珍。’‘初音壳壳,次音珍珍,我也这样听了,就在这里……·。”和尚进一步说:‘好么?名是后来添上的符号,没有形迹的音,名壳壳珍珍,不过是世间的约束。如果音有苦诉,以为我并不是壳壳珍珍时,怎么办?打的只是一枝烟管,触著木盘边就壳壳,触著铅皮就珍珍。呀!这个壳壳珍珍的名是假名,不是本体,这道理知道了没有?忠孝仁义还是一样。有名无实的忠孝仁义没有用,如果本体弄不清楚,仁义出,大道亡。壳壳珍珍的音声从那里出来?忠孝仁义的名,以何为本体?退而三省。应作日新工夫,喝!’壮汉至此,像猪像狗,俯下赤面,不能说半句,照依誓言,要在场切腹。和尚听了,为其调解,免了切腹。改向铁舟作谢状,礼谢和尚而退走了。
因为破佛,相国寺失去寺禄、境地,山门子院一时难以维持。独园睹其惨状,应得的,施与他人,纠合子院,广募信施,结集教会,计画布教。又向京都府知事请愿,讨回寺有土地,前后二十五次,而见效,可见其苦心。
相国藏有名画,花鸟虫鱼彩画三十幅为至宝。明治二十三年宫内省有命,令其献上,赐下一万圆,可以维持山门子院。恩赐之日,独园为画家设大斋会,追悼英灵,香语云:‘用尽精神十三年,一禽一鸟活机全,毕然非是山林物,直起云烟入九天,果然不在九天上,在后兮忽然在前。’
七月三日开临济七派联合追悼会,独园为导师,会后退于丰光寺。病发卧床,不叫苦,道俗劝其就医,固拒不许,再三劝诱,乃说:‘你们的孝顺心,不能不从。’接受二医诊察。和尚本人自觉不能再起,八月十日上午七时,索纸写下辞世句:‘初生与末后,一等同商量;谁识此苦味,阎王共商量。’投笔而逝。世寿七十七岁。
独园和尚,容貌温和,喜怒不形于色,胸腹不设城壁,宽恕能容,大众悦服归投,如水就卑。而且笑中有刀,等闲触著,郎火星飞散,藏有禅机。以护法兴宗为己任,勇往迈进,乃至临终而不变,二十余年奔走之间,数十玄徒追随。嗣法者有东岳、盘龙等十九人。一生席不遑温之间,慨于禅苑缺传,自作僧宝传,称为伟绩。
(曾普信 著)(根据网上资料编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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